广东财经大学商贸流通研究院院长

广东省商业经济学会会长

王先庆 教授

2020年5月14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提出要“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9月9日日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专题研究畅通国民经济循环和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问题,并强调“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把建设现代流通体系作为一项重要战略任务来抓”。为什么习总书记在当前形势下如此重视“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问题?国民经济循环与现代流通体系有什么样的内在逻辑联系?如何理解“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是构建“双循环”发展新格局的“重要战略任务”?这一系列问题不仅牵涉到大量新概念、新业态、新模式的理解问题,而且还关系到国家重大战略决策研究的新课题、新理论问题。

一、现代流通体系是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的基础支撑点

国民经济循环的畅通与否,直接关系着国民经济的健康与质量。而国民经济循环能否畅通的关键则取决于流通体系的完善程度和运行水平。完善高效的流通体系,必须产生功能强大的流通能力,不仅能够使“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循环有序推进和持续运行,而且还能够对贸易主导权、渠道控制权、商品定价权等的获取,从而促进国民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这里的“流通”,不只是狭义的商品流通,还包括资本、技术、信息、人力、资产等各种要素和服务的流通。流通的范围,既涉及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又涉及采购、分销等各个环节。流通的功能包括实现销售、发现需求、保障供应、引导生产、促进消费、提升价值、配置资源、繁荣城市、保障民生等。

所谓“流通体系”是指由不同的业态、品类、节点、链条构成的渠道系统。现代流通体系是相对于传统流通体系而言的,而传统流通体系主要是指以传统的现金、现货、现场“三现”交易方式为主并主要由传统百货、传统专业市场、传统物流等业态构成的流通体系。而现代流通体系则是指当前条件下由现代物流、电子商务、连锁经营、数字商贸、在线支付、个性定制、网络直播、智慧供应链等新业态、新模式构成的新型流通体系。而在当前疫情防控新常态下,高速发展起来的网络购物、在线支付、快递配送、跨境电商等,就是现代流通体系的主要体系。

现代流通体系是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的基础支撑点。在消费、产业、技术不断升级的大背景下,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主要意义,在于促进国民经济系统各领域、各要素、各环节资源要素、商品和服务的高效流动、有效连接和优化整合,使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更加畅通,使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更加有效地“链接”,使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人、货、场以及各类平台更加合理地匹配,尤其是通过互联网、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流通领域的广泛应用,能够使生产过程以及科技开发如何减少盲目性,进而减少生产价值的损失、资源的浪费和各种无效低效的流动。可以说,流通体系建设好了,各种畅通才能实现。一通百通,否则,一旦循环不起来,必然掉进陷阱,进入“死循环”。尤其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更是离不开国内流通体系建设。因此,这就是“必须把建设现代流通体系作为一项重要战略任务来抓”的内在逻辑出发点和重点所在。

二、现代流通新思维与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切入点

自经济学产生以来,生产、流通、消费等就一直热点研究问题,从无间断。那么,为什么当前条件下重谈经济循环与流通体系却有着特别重要的战略意义呢?这是因为,经过四十多年的工业化进程和改革开放,我国已经进入到一个必须通过“流通革命”来巩固和推进工业化、市场化、国际化进程的新阶段。进一步说,我国已经从“生产决定流通”进入到“流通决定生产”的新阶段。流通业正在真正成为国民经济的命脉,成为整个经济发展的战略性、基础性、先导性、支撑性产业。从国际经济视角看,与国际流通业相关的商品定价权、渠道控制权、市场话语权已经成为制约国际经济循环能力和质量的重点难点问题。

这就牵涉到一个从理论研究到政策制订的思维逻辑问题。过去几十年中,我国整个经济学的基础逻辑出发点是“以生产为中心”,与此相关的产业规划、城市布局、投资开发以及匹配的统计指标与考核体系、招商引资政策甚至学科建设和课题设置等,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重生产,轻流通”问题。因此,在新的形势和背景下,尤其是在互联网等新技术应用推动下,随着流通体系的整体功能发生根本性变化,即由过去的“被动服务于生产过程”变成“主动引导生产”,与现代流通体系相关的“人、货、场”必然要进行系统性重构,各种新行业、新业态、新模式必然大规模替代传统经济形态,因此,“旧瓶装新酒”式的旧思维,不仅不能科学解释有关“双循环”以及现代流通体系问题,而且还可能变相阻碍了新理念、新概念的引入。

总而言之,用传统的流通思维以及旧的生产观念去解释“双循环”以及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不可避免地会误会一系列误区。比如,继续强化片面地推进科技创新、盲目地发展新兴产业、投机性招商引资等,对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容易脱离本地去追求“高大上”,“重项目,轻体系”,缺少战略设计和层次性。

流通新思维的核心在于对现代流通功能和价值变化的理解。从理论上,为了更科学理解国民经济循环(尤其是“双循环”)和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内在联系,有必要高度重视并重新解释以下五组关系,即生产与流通、消费与流通、贸易与流通、市场与流通、科技与流通。简单地说,在当前条件下,这五组关系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即流通正在通过各类大型数字化平台,以一种“流通革命”的方式,深度融入到生产、消费、贸易、市场、科技的内部各领域、各环节,为它们提供导向和赋能,从而改变它们的运行流程、动力来源等,从而影响着整个国民经济循环、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

三、数字经济时代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主要着力点

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涉及十分广泛,但最主要的着力点和关键点,还是流通渠道体系建设问题。无论商流、物流,还是客流、资金流、信息流,能否畅通,主要取决于渠道的密度、长度和宽度。流通渠道的规模和质量主要取决于四个关键要素的构成及选择,即网点布局、交易方式、流通设施、流通技术等。以石油流通渠道体系为例,石油流通渠道网点布局,涉及供应商、采购商、中间商、代理商、零售商的网点数量、规模以及区域分布;石油交易方式主要包括现货或期货交易方式、结算方式、交易定价;而石油仓库、港口、油轮、输油管道、加油站等就是渠道设施问题,而石油流通过程中涉及到的通讯、数据、装卸、传送等技术应用,就是石油流通渠道技术问题。这四大要素的不同组合、匹配和选择,就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石油流通渠道体系。

在传统流通体系建设过程中,我国渠道体系建设的重点在于城市中心的商圈布局、商业街、购物中心以及物流园区等建设,然而,在数字经济时代,尤其是在疫情防控常态化、中美贸易摩擦等外部因素影响下,我国现代流通正加速进行数字化转型,“上网、进云、下乡”是基本特征,在新一轮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中,各类流通平台、交易平台、渠道末端、体验园区,将成为重点。

总之,在当前条件下,大力发展以基于数字化的现代物流、电子商务、连锁经营等新型渠道体系,并通过与生产制造业、科技服务业等行业的深度融合,实现与国民经济各领域、各环节、各链条的高效连接与畅通,全面整体经济和各行业、各区域的流通能力,既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国家战略所需,更是现实经济中实现“六稳,六保”的形势所迫,同时,这也是现代流通体系的使命与责任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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